迎着夕阳，结伴回家路上。
“你看起来有心事？”周仲鱼看了眼沈心羽，随意道。
刚刚从教室出来，能明显感受到她有点不愿意说话，或者说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。
沈心羽低头沉吟一会，稍作迟疑：“在学校里你能和我保持距离吗？”
她语气听起来是请求。
周仲鱼看了眼身旁少女那写满心事的眉间，问她：“是我刚刚去找你给你造成压力了吗？”
沈心羽摇摇头，捏捏手心才说出实情：“你和我靠得太近她们会说你的。”
她一个人遭受她们的言语攻击倒是无所谓，她不想周仲鱼因为她而受到牵连。
她想保护他，不想他受到伤害。
更不想他因自己而受到伤害。
听完，周仲鱼沉默了。
沈心羽低头自责，果然，跟我谈恋爱很辛苦吧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走了一段路。
周仲鱼开口打破沉默。
他看起来有点不开心，撇着嘴：“我也没有很差啊…”
“恩？”沈心羽不明所以地看过来。
又是她听不懂的话。
周仲鱼挠挠脑袋，有一丢丢委屈：“我勉强能配的上你吧…不至于被她们说。”
放学主动去找女朋友一起回家，女朋友觉得自己丢人，让保持距离……
这真的很伤人。
虽然学习不如你，但也是年级第二。长相也还算说得过去……
不至于被别人说吧。
委屈。
沈心羽呆了一会，脑袋瓜才转过弯来，看着委屈的周仲鱼，她着急地连连摆手：“不是的！不是你不好，是我不好。”
周仲鱼看向她，听她解释。
“…我在班上关系不好，如果你靠近我，你会被她们说的。”
沈心羽揪揪手指：“所以在学校的时候……你可以和我保持距离。这样她们就不会说你了。”
“噢，这样啊。”周仲鱼把手插在脑后，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根棒棒糖，说话含含糊糊。
“恩，跟我保持距离就好了。”
“给。”
沈心羽侧头看来，周仲鱼捏着根棒棒糖递给她。
“阿尔卑斯，草莓味。”周仲鱼朝她递了递。
“谢谢。”沈心羽接过，看看周仲鱼，学着他的样子，撕开包装含嘴里。
“你是怕她们说我是吗？”周仲鱼又把话题转回来。
“恩。”沈心羽点点头。
“那你介不介意我去找你？”他问。
“我是不介意啦，但你靠近我的话，她们可能会说你。”沈心羽说话的时候用舌头将嘴里的棒棒糖翻来顶去，不知道要放哪个位置才合适。
真是太碍事了。
说完后，她不着痕迹地吸溜一下口水，酸甜味的棒棒糖在嘴里轮转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舌头两侧，口水疯狂分泌……
早知道不吃棒棒糖了，说话都是口水音。
刚刚说话时候口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，要是被看到…有点丢脸。
对了，他也在吃，不知道他会怎么样。
想到对方说话吸吸溜溜的样子，沈心羽就觉得莫名有趣。
想着，她偷瞄周仲鱼一眼。
只见对方三两下把棒棒糖咬碎，嘎巴嘎巴嚼细咽下，然后将小棍随手丢进路边垃圾桶里。
动作丝滑，一气呵成，甚至还有点……豪迈？
她眨巴眨巴眼，鬼使神差地跟着用力咬了下，没敢太用力，自然也没咬碎。
这还能嚼碎的？
在她的认知里，棒棒糖这种零食就是用来消磨时间，慢慢含。
没想到还能这么吃……
“那我以后还是会去找你。”周仲鱼掂了下书包，一脸不在乎，“我又不怕她们说我。”
沈心羽有些为难：“她们说话不好听。”
周仲鱼被她逗笑了，“我又不和她们谈恋爱，说话好不好听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侧头不经意看到她为难的样子，周仲鱼收敛笑，试探道：“还是说，你本身不希望我去找你？”
“你来找我，我当然会开心啦，但……她们真的会说你。”她低着头纠结。
“那行吧，依你。”周仲鱼耸耸肩。
她有她的考虑，也不好让她太为难，又不是说非去找她不可。
“谢谢。”沈心羽由衷感谢。
感谢他能理解并尊重她的决定，没有大男子主义的想着强行改变她。
真的很感谢。
分岔路口。
熟悉的红灯。
周仲鱼看了会红灯，等得无聊，侧目看向沈心羽。
少女注视着红灯，马尾垂在脑后，书袋挎在肩上，夏装校服彰显着少女特有的青春靓丽。
她个子不高，看上去小小的一只，穿鞋的话刚好一米六出头，但身形很好，并不显矮。
小巧白净的脸蛋，眉眼也很好看。
她真的可爱，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。
只不过……
她脸上没有表情，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。
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，不多笑笑真可惜。
“我发现你不笑的时候还挺难接近的。”周仲鱼有感而发。
他之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迟迟没有接触沈心羽，现在接触下来……她和冷根本就不沾边。
“？”沈心羽歪着脑袋看过来。
有些呆，眼神里是清澈的愚蠢。
可恶啊，她这个样子也好可爱。
周仲鱼忍住想要揪揪她脸蛋的冲动：“你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，多笑笑嘛。”
“恩……”沈心羽想了想，嘴角生硬的扬起，“是这样吗？”
周仲鱼“……”
“算了，当我没说。”
“…好吧。”沈心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，刚刚肯定笑得很怪。
过了一小会，周仲鱼突然吭哧地笑出声：“你好傻。”
“明明是你让我笑的。”沈心羽有些委屈。
“但很可爱。”他接着说。
她一脸古怪地看过来：“可……可爱？”
周仲鱼点点头，笑而不语，余光瞥见红灯变绿。
提醒道：“绿灯了。”
沈心羽看向信号灯，然后朝他小幅度挥挥手：“拜拜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他回应。
“沈心羽。”他突然出声叫住她。
“怎么了？”少女回头。
“睡前给我发消息。”周仲鱼说道，想了想又补充，“这是命令。”
沈心羽愣了一下，乖溜溜的：“恩，我会听你的命令。”
在岔路口分别，各回各家。
夜晚。
沈心羽听从命令给周仲鱼发了消息。
『我要睡了。』后面接一张小狗听话的表情。
周仲鱼：『明早想吃什么？我给你带。』
沈心羽：『不用，我在家里吃。』
周仲鱼：『不行，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？』
沈心羽：『我都可以，只是这会不会很麻烦你……』
怎么总是担心会麻烦别人，再说我是别人吗？
这是个坏习惯，要改。
周仲鱼：『那我带什么你吃什么，现在我命令你好好睡觉，别想太多。晚安。』
沈心羽：『恩，我会好好听你的命令。晚安』
打完字，看着手机屏幕，沈心羽嘴角浅浅勾起个弧度。
被他命令的感觉，意外的好。
突然她想起什么，打开手机前置。
“笑得真的很怪吗？”
一番挤眉弄眼后。
“好吧，确实有点怪……那他为什么还说可爱呀？”
想不明白，算了算了。
心羽要听他命令。
好好睡觉。
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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