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义父！你可算来了。”
“爹！作业。”
“爸！……”
前脚刚步入教室，便听取爹声一片。
本来提前到校就是为了这群家伙，周仲鱼也没多说什么，把书包拿给他们。
书包刚脱手，就像是往饥饿的狼群投喂了一只可怜的鸡。
“诶，别抢！”周仲鱼一时间有些担心自己的书包和作业会不会被抢坏。
他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，高二时候五一小长假归来，他照常把作业给出去，没想到抢得太凶导致他有几张卷子被抢坏了。
最后他只能和老师交代说作业被狗吃了……
很显然，这群狼崽子认的只是作业爹，而不是他这个人，他的劝告根本没人听。
算了，由他们。
这些人底子里就是得过且过混日子的人，对他们来说能把作业应付过去就好。
周仲鱼倒是无所谓，要抄就给他们抄。
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，虽然确实都是好哥们，但不至于为了他们的未来苦口婆心地劝学。
即便他们叫他爹，也不意味着他真需要像他们父母一样操心他们的学习。
周仲鱼很清楚，如果真担心他们学习不给作业抄，他们估计还会觉得他小气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总之他又没有什么损失。
只要别再把作业抢坏就好了……
看着自己那被争来抢去的作业，他不禁担忧。
……
隔壁班。
“沈心羽，英语作业借我看一下嘛。”一个女生谄笑来到她桌边。
沈心羽看看她，犹豫了一下：“英语作业不多，还是自己做一下吧，不会的我可以教你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，那个女生不掩饰地白她一眼，转身就走，嘴里小声嘀咕，“不借就不借，废话那么多。”
才没走出几步，在另一组的唐瑶就对她招招手，“我的英语做了，不怕错多的话可以给你参考一下。”
那女生仿佛看到救星一般，小跑过去，喜笑颜开，“得救了！唐瑶你真是太好了，不像某人……”
说着，她还瞥了某人一眼。
沈心羽习惯了，没有说话，拿出习题册开始做题。
和过去两年多一样，只要收假，教室里好多人都来回走动，互相找作业抄，唯独她的桌子旁边一个人都没有。
沈心羽不借作业，她总说她可以教。但这在其他同学听来就是拒绝的理由。
一来二去也没人找她借作业了，刚刚那个女生也是实在找不到抄的才来她这碰碰运气，万一借呢？
从结果来看，这个‘万一’没有发生。
同桌周萌萌来得有些迟，才来到教室，很快便被其他女生围住。
“萌萌，作业。”
“萌萌救我！”
“好说好说，给。”周萌萌把作业递给她们。
“谢谢。”
“你真好，不像你的同桌。”说着，有人瞥了眼低头刷题的沈心羽。
周萌萌和她们打哈哈，“别这么说，大家都挺好的。”
周萌萌人缘很好，活泼又好说话，大家都很喜欢她。
但其实这个姑娘有点腹黑，底子里是个乐子人，她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，平等的一肚子坏水。
你成绩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？要抄就给你抄。你想好好学的时候，我还要把做好的作业摆你面前，看你抄不抄……
总之对她而言，这些都是乐子。
她对待沈心羽也是如此，如果她想，以她的人缘关系，完全可以把沈心羽带着融入班级，可那样也太无聊了。
所以她明里暗里与沈心羽做相反的事，拉拢同学，故意营造出一种沈心羽高高在上的氛围，让大家疏远她。
有了沈心羽的对比，周围同学也更依附她，甚至还出现拉踩现象，夸她的时候不忘踩一下沈心羽。
这时候，她还能再劝劝周围的同学别这样，提升她在别人心中地位的同时还能暗暗给沈心羽添把火。
她就是单纯的想看年级第一被大家欺负的样子，可惜这个班上的人都太怂了，被一个年级第一的名头吓唬住。
她并不是针对沈心羽，她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平等的坏，表面对你好，其实暗地里想着怎么让你为她提供乐子。
沈心羽能被孤立到现在这个程度，和她脱不了干系，甚至说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。
“沈心羽，她们那么说你，我都有点生气，你还好吧？”周萌萌故作怒容，关心道。
“没事的。”沈心羽对她摇摇头。
回到座位没一会，周萌萌就被其他女生拉着一起去上厕所。
“也就周萌萌能跟她做同桌，那个样子谁能受得了，拽得要死，跟谁欠她似的。”刚刚没借到作业的女生一边抄英语作业一边和唐瑶小声抱怨。
“学霸嘛，学习好有自己脾气也正常。”唐瑶暗戳戳挑拨。
“正常？学习好可以看不起人是吧。”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。
唐瑶假惺惺劝道：“别这么说，大家都是同学，再说人家学习好是事实……”
沈心羽手中的中性笔停住，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落笔。
不是的，如果不会做我可以教，我想和你们成为朋友，不想害你们……
吊扇吱悠悠地转，讲台上老师讲课的语调没有起伏，台下同学们昏昏欲睡。
一个个像蔫了的小萝卜头。
这种情况持续到放学铃敲响，打瞌睡的瞬间清醒。
等老师走后，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。
住校的互相邀约，商量着去哪个食堂吃饭。走读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。
沈心羽收好课本，背上挎包。
“那是二班的周仲鱼吧，他在等谁？”
“估计是等哪个男生去打球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喜欢他来着。”
“别，别乱说。”
“噫，你脸红了。”
“你不也喜欢吗？”
“我，我才没有！”
几个女生拉拉扯扯互相打趣，像一群吵闹的小麻雀。
教室门口，少年单肩挎着包朝里面看。
夕阳斜在他的面庞，他的发丝边缘有一层淡金色的光晕。
当沈心羽抬起头时，周仲鱼笑容灿烂地朝她招招手。
等两人聊着天从教室门口消失，班上剩余的女生才后知后觉地沸腾起来。
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。
“那两人不会是在谈恋爱吧？”
“沈心羽那个臭德行，周仲鱼看上她什么？我觉得不是。”
“那最好别是，不然我恋爱也没谈，学习也学不过人家，这样显得我很呆。”
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谈恋爱，这个消息确实有点炸裂。大多数人更倾向于两人只是结伴回家。
一小群女生讨论得很欢，但向来热衷八卦的唐瑶此刻却游离在人群之外。
她的脸色很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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